贾卓来到了袁伟杰的俱乐部里,开始了今天的工作,他现阶的任务是带几个初学的学员学习一些基础的动作。

    在他看了这几名学员的动作之后,无奈地摇了摇头,心想:这以前的教练也太不负责任了,一些动作根本就没有学到位,怎么就开始学习新的了,基础都没有打牢固,怎么能行,实战中不能发挥,这么做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?

    他想把这个情况告诉袁伟杰,可是转念一想:反正那个教练已经走了,何必多此一举呢?不如自己将他们慢慢纠正吧。

    所以,在这些日子之中,贾卓便没有教授新的动作,而是让这些学员将以前的动作反复练习,自己则在一旁纠正其错误,一段时间之后,贾卓觉得他们的动作已经开始规范起来,见到如此成果,心中稍微感到欣慰。

    今天,他刚刚宣布了今天的训练内容,就有学员提出了意见。

    提意见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孩,虽然是细胳膊细腿的,但是模样还算不错,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,贾卓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叫作刘露。

    刘露说:“教练,我们今天可不可以学习一些新的东西啊?”

    贾卓说: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刘露故意夹着嗓子,奶声奶气地说:“卓哥,你就教我们新的动作好不好的啦!”

    贾卓对这种说话的方式极为厌恶,但也不好发作,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,说道:“不行,达不到我的标准,我是不会教你们新的东西的。”

    刘露说:“可是你的标准也太严了,我们做不到。”

    贾卓心中想说:做不到就去练啊,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。可是还是很耐心地说:“你们做的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,只要继续练习,很快就能达到我的标准。”

    刘露说:“如果是以前的教练就不会这样,他现在肯定能教给我们更多的东西,哪像你一样,这般小气。”

    贾卓忍不住发火,大声喝道:“那你去找你们以前的教练好了,不想练就走。”话一出口,就后悔了。他们又不是自己的学生,怎么可以随便对他们发脾气呢?

    其实贾卓的脾气是因事而定的,一些让别人觉得气愤不已的事情,对他来说就如同过眼云烟,从来不会放在心上。而一些别人不会放心上的事情,却能够让他暴跳如雷。

    再比如说,同样是上课,但是体育课和数学课,贾卓的态度完全不一样。一般来说,大部分老师会对数学课的要求严格一些,而贾卓却是相反,他在上数学课时,对于一些调皮的学生,很是宽松,只要不是原则问题,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而在体育课上,只要学生有一丝松懈,他便会大发雷霆。

    刘露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女孩,从小到大,几乎没有任何人对她大声斥责过,贾卓的这一声呵斥瞬间让她委屈万分,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,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贾卓想要将她拦住,说几句好话,可是转念一想,这样的话这些学员就没法带了,于是继续指导他们训练。

    贾卓也十分后悔,如果刘露真的生气不来了,那就损失了一位顾客,袁伟杰的利益就会收到损失,贾卓没法向他交代。

    晚上的时候,袁伟杰找到贾卓,两人来到一家小饭店里。

    袁伟杰一坐下便说:“我已经给刘露打过电话了,你不用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贾卓说:“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袁伟杰说:“你的性子一点没有改变,还是那么喜欢较真。”

    贾卓知道他要说什么,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:“我们都是搞体育的,不较真怎么能行?”

    袁伟杰说:“可是现在不比以前了,以前的我们叫道纯粹,眼中只有擂台,不服就干,强者为王。”

    贾卓说:“那个时候,你训练是最认真过的,一丝一毫的错误都不允许出现,只要教练指出你的一点不足,训练结束之后,你就会疯狂给自己加练。”

    袁伟杰喝了一口酒,说:“你不是也一样,可是如今你已经退了这么多年,怎么一点也没有变?”

    贾卓说:“我为什么要改变?”

    袁伟杰说:“你到底是真不明白,还是装糊涂?”

    贾卓苦笑一声,说: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可是让我不明白,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?你以前请的教练把他们教成了那个样子,你不会不知道吧?”

    袁伟杰点头,并不否认。

    贾卓怒气冲冲,大声说道:“知道?知道为什么不阻止?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,以前的你别说是自己了,就是新来的练的不好你也会大发脾气,比教练还要生气,可是如今在自己的俱乐部里,学员练成了这个样子,你却丝毫不加阻止,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?为什么?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
    袁伟杰也有些生气,对着贾卓吼道:“你以为我想这样吗?在这里可不像我们在学校里那样,在学校里,我们都是奔着打出名堂去的,无论多么艰苦的训练我们都能承受,只为自己的理想。可是在这里呢,他们是来干什么的?有几个是奔着打出名堂来的,一个没有。他们是来玩的。”

    贾卓听他说到“为了自己理想,承受任何艰苦的训练。”时,心中有所触动,眼眶瞬间红了。

    袁伟杰可能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,喝了一口水,接着说:“说他们是来玩的,可能有些夸张,可他们最多便是想学习一项技能而已,并不是把这当成理想的。你给他们上强度,像我们以前那样训练,你觉得可能吗?我告诉你,不行。我这个俱乐部刚成立的时候,我请不起教练,事事都需要亲力亲为,我一丝不苟地训练他们,对他们严格要求。可是慢慢地,人越来越少,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招来的,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,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,后来我一个一个联系了他们,才知道其中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贾卓说:“他们是因为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才走的?”

    袁伟杰说:“你想的没错,他们离开的原因确实是训练太过严格,他们受不了如此高强度才离开的。他们有的说自己只是想活动一下,没想到到了这里,简直像到了地狱一般,再来几天恐怕自己会死在这里。还有人说,他自己虽然能够受得住这么高的强度,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,可是后来又说,我教的太慢了,他的表兄在学习跆拳道,只短短的几个月就已经学习呢许多漂亮的腿法……”

    袁伟杰滔滔不绝地诉说自己的苦衷,说到难过之处,便倒上白酒,独自干了,这个时候,贾卓已经不再和他争执,在他喝酒的时候,默默陪上一杯。

    袁伟杰见状,知道贾卓已经开始理解自己,心中好受了一些,说:“所以说在这里,不是教练管着学生,而是他们管着教练。他们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因为啥呢?因为他们交了钱的。”

    贾卓的酒量较浅,这个时候已经不行了,醉眼惺忪地说:“你受委屈了,兄弟!你干成这样也不比得个冠军容易。”

    袁伟杰的酒量虽然比贾卓大,但是他先前喝的太多,这时也醉了,听到贾卓这样说,竟然呜呜哭了起来,说:“哥哥,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不容易啊?”

    贾卓的舌头也大了,说:“你不容易,难道我就容易了?”

    两个人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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