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晏清的意识逐渐涣散。她终是撑不住了,彻底晕了过去。迷迷糊糊中,她听见了林云山无休止的咒骂,也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。她感觉好像被抬上了床,听见了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。再睁眼,已经是一天后了。

    许晏清睁开了眼睛,看见在床边陪护的人,不是林夏秋,不是林云山,不是许峰,也不是颜珍,而是一个陌生的阿姨。

    “许晏清,你醒了。”那个阿姨说。

    “您是谁?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
    “我啊,我是盛宁安的母亲,你的主治医师,宋渝归。”

    许晏清这才想起来,盛宁安跟自己说过,他的母亲叫宋渝归,在淮安市人民医院当医生。没想到,盛宁安的母亲竟然是自己的主治医师。

    “宋阿姨,对不起,我刚醒,没认出来您就是盛宁安的母亲。”

    “没认出来也正常。毕竟我妈穿着白大褂,戴着口罩,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盛宁安敲了两下门进来。他看着打着点滴、穿着病号服、脸上略显疲惫的许晏清,心像被刺了一样痛。他的手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你想干什么就干,别是太出格的就行。”许晏清轻声说。

    盛宁安也没想太多。他倒出一杯热水,用热水将毛巾打湿,拧去多余的水分,叠成小块,放在许晏清打点滴的手背上。盛宁安尽量避免碰到许晏清的手,可还是碰到了。指尖传来的感觉,让盛宁安将手收了回来:

    “你的血检报告显示血钾浓度低。现在输的是□□,流速已经调到最慢了。但我看你皱着眉头,想你可能是感觉手背疼,就给你放了一块热毛巾。怎么样,感觉如何?还疼吗?”

    盛宁安这一番话着实让许晏清和宋渝归大为震惊。宋渝归代调侃的说:

    “我的好大儿,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?”

    “之前妈您说过,输□□会疼。我看许晏清皱着眉头,就想她是不是也手疼。怎么样,许晏清,手还疼吗?”

    “好多了,谢谢。”许晏清说。

    “宁安,你先出去一会,我有事跟她说。”

    盛宁安闻言,离开了病房,带上了房门。宋渝归扭过头来,对许晏清说:

    “许晏清,你知道你为什么晕倒吗?”

    “呼吸性碱中毒。对吗,宋医生?”

    “对,就是这样。你,知道原因吗?”

    “晕倒之前和我姥爷吵了一架。吵了一个多小时,结果晕倒了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是你的私事,那我就不过问了。哦对了,我看盛宁安对你有意思,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“是从刚才他脸红看出来的吗,阿姨?”

    “是。看你这么聪明,我都想收你当儿媳妇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呀阿姨。不过,我倒是很久没听过有人夸我聪明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应该。你长的又好看,学习又好,怎么会没人夸你聪明呢?”宋渝归好奇的问。

    “阿姨,我们家,不是好地方。我跟您儿子说过,我们家,太复杂了。”

    许晏清说的时候,脸上虽有笑意,却笑的苦涩。宋渝归心疼这个女孩。她虽然在笑,却笑的无奈又苦涩。她抱了抱许晏清:

    “好孩子。好好休息,别想太多。”

    许晏清送走了宋渝归,剩她自己一个人在病房。她看向窗外那明媚的天空,心里的苦涩反而更重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阿姨,盛宁安,我也不想落得如此下场,但我没有选择的权利。身处囹圄之中,我又何能为力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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