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院落外,三公子路明与四公子路理带着身后的几名打手,悄悄摸摸地进了院中。

    此刻的院内早已熄灯,比起外院更加昏暗,那参天的古树正正罩在房屋上方,微风轻起,树叶的沙沙声,诡异得令人打起了寒颤。

    “路霁安这院子怎的连个下人都没有,邪乎得紧,就跟他那个人一般。”路明搓搓手臂,忍不住嘀咕。

    是的,他们多次针对路霁安,但没几日便会倒霉。可这二人始终觉得,那是他们在烟花之地的对家前来报复,从未怀疑到路霁安头上。

    只觉沾上他便会招来晦气,有些邪门罢了。

    路明压低声音:“你们几个,进屋后给小爷我狠狠地打。”

    “照着腿打,打折了最好,重重有赏。”路理补充道。

    说起来,这两人最是会窝里横,在外虽爱玩儿,但始终忌惮宣平侯,是以还是收敛不少。

    但对路霁安,他们从未手软过半分。

    即便没有占到过好处。

    兄弟二人满脸阴笑,候在院外,本以为会听到路霁安受不住疼痛的哀嚎,却不成想,那三个打手进去后,一刻钟后还未传来动静。

    二人狐疑,双双决定进去查看一番。

    两人鬼鬼祟祟地走进内室,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,不见一人,包括方才那几个打手。

    “三哥,这屋里,怎的这般冷?”路理有些发抖。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,窗户忽然被冷风吹开,屋内的纱帘迎风飞舞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两人大叫起来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,除了吹拂的大风之外,屋内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“路霁安,你给我小爷滚出来。”路明见他们暴露了踪迹,索性不再隐藏,直接叫嚷道,只是语气有些色厉内荏。

    “路霁安。”

    “路霁安。”

    二人满屋子叫嚷着,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。

    “怕是不知去了何处,看来今日咱们扑空了。”路理道 。

    “那刚进去的那几个打手呢?怎的也不见踪影?”路明十分不解。

    闻言,路理吞了吞唾沫,“三哥,怕不是这屋子里闹鬼,你我快些走罢。”

    “胡说什么,哪里,哪里有鬼。”声音明显底气不足。

    “那,那你在这里,小弟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,等等我。”

    说罢,兄弟二人便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路霁安与秦颐泽站在房顶,身轻如燕,看着跑远的两人。

    秦颐泽翻了个白眼道:“当真胆小如鼠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,真正好玩儿的还没开始呢。”路霁安语气平静道,丝毫没有即将恶整别人的心虚。

    秦颐泽见此,无奈耸耸肩,跟上他的步伐。

    这边,兄弟二人踏上后花园的木桥,二人似乎还在因着方才的事而争执。

    忽地,路理脚步一顿,瞬间噤声,结结巴巴道:“鬼,鬼啊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还在胡说八……啊——”路理抬起头,便见到曲折的木桥前方,那不甚明亮的地方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衣,面容模糊且面色惨白的人站在那里,披头散发,黑发诡异的飘着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在侯府装神弄鬼乃是杀头的大罪,还,还不速速过来给小爷请罪。兴许我……”路明强撑起的话还未说完,那白影便如离弦之箭般,迅速向他们袭来,二人还未弄清是怎么一回事,便已跌落湖中,扑腾着喊救命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在落水的那一瞬,耳边还传来阴森森又慢悠悠的一道声音,“谁让你们挡了我的路,该死,该死~”

    将两人在湖中挣扎的身影抛在身后,秦颐泽走在路霁安身边,颇为得意问:“怎么样,我那道‘鬼音’属实是点睛之笔吧。”

    路霁安扬了扬唇角,“殿下觉得是,便是吧。”

    当日夜里,待侯府值夜的小厮赶到湖边将人救起时,两位公子只剩半条命,嘴里喃喃有鬼有鬼,一连病了好多日。

    世子夫人认定此事乃路霁安所为,但侯爷身边的暗卫声称,二公子始终在院子里不曾出来过,反倒是三公子四公子乃是从二公子的院子过来。

    宣平侯听闻此事,叫路霁安前来询问,却发现他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淤青,像是被人殴打所致。

    当即怒斥路明路理,将二人禁足一月,此事也就此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秦颐泽知晓此事后续时,还是忍不住感叹,路霁安此人当真不要脸,那伤明明是他找人比试时落下的,那暗卫也是他训练出来的。他不仅将那两人恶整一番,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还给人背上了一口黑锅。

    真是,非人哉!

    两日后,皇宫。

    “秋菊,今日我要去习武,发饰就简单些吧。”秦颐一看着铜镜中倒映出自己身后那张小宫女的脸道。

    “是,殿下。”秋菊低声应是,面颊柔和,瞧着温顺不已。

    秦颐一梳洗一番,便来到了祈云殿,寻了秦颐甄一道去演武场。

    初升的朝阳红似火,挂在天边,将光辉洒向人间,一切生机盎然,亦如此刻的秦颐一。

    日光照在姐妹俩笑意满满的面颊上,犹如尚好的胭脂,令其更加耀眼夺目。

    演武场内,路霁安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图。

    不过,美人美则美矣,却是个只知用权势压人之人,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,实在令人恶心。

    他耐着性子教导二人,日头不知不觉间滑向正中,总算是到了歇息时刻。

    秦颐一姐妹二人各自回到寝殿,便开始梳洗沐浴。

    秦颐一泡在浴池中,一脸惬意,只是她今日着实被路霁安暗中报复好几回,浑身酸痛难耐。

    路霁安教人,讲究实践出真知,他不断命二人向他出招,一边将二人击败,一边讲述二人的招式过老,速度过慢、力道不足。

    当然,最惨的还是她这个“逼良为娼”之人,路霁安可谓是卯足了劲儿整她,毫不手软,她在演武场上可谓是弄得灰头土脸,待回来将衣裳褪了一瞧,又是青一块紫一块。

    看来近日都不能到母妃那边去了,省得她又要查看。

    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,路霁安此人居然真就那般听宣平侯的话,前来给她当了师傅。

    开局关系不好没事,她今后有的是办法改善二人关系。只要不得罪此人,加之他们的敌人又是同一个人,就算日后关系做不到她想象中那般和睦,以如今的两层关系,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也甚好。

    只要从即日起,对路霁安真心以待,到了对付男主那一日,她脸皮厚上一些,求他帮帮忙应当也是可行的。

    不过,秦颐一显然是想多了,路霁安此人向来睚眦必报,她以宣平侯压人,挟恩图报,路霁安怎会在演武场上动动手脚就算完事了呢?
本文链接:https://www.tailaixsw.com/13_13640/1328081.html